从古至今,书法界针对赵孟頫的批判,一直没有停歇,比如傅山曾言:“予极不喜赵子昂,薄其人遂恶其书”,康有为也说:“更勿学赵、董,荡为软滑流靡一路。若一入迷津,便堕阿鼻牛犁地狱,无复超度飞升之日矣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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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巘更加直接,评价“子昂书俗”,正因这些评语,世人凡是见到赵孟頫的作品,无论水平如何,全部骂作“俗书”,甚至历时百年,仍是无法摆脱,当然出现骂名的原因,并非只跟“贰臣”事迹有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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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对于“赵字”的片面理解,也是重要的影响因素,赵孟頫出身优越,乃是皇族宗室之后,赏过名帖真迹,自幼继承传统,悟得纯正“二王”笔法,眼界和思维开阔,独具个人意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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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,他遵循喜好,提取“王字”灵动的姿态,以及诸家特色,形成秀媚的自我风格,接着简化古人笔法,删除复杂的绞转、翻折,字体更显率性,给人俊逸、简约之感,颇为易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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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世很多学者,见其简约笔画,美感直观的风貌,认为“赵字”平平无奇,经不住深入琢磨,这种观念是错误的,我们欣赏25岁写出的“最美行书”——《明肃楼记》,真正打破“俗书”争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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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元十六年(1279年)成书,赞扬明肃楼而写,共计514字,虽然彼时赵孟頫处在早期,但是笔法丝毫不差,字体的浓淡虚实、开合收放,变化有序。
呈现悠扬的韵律感,笔锋遵循传统,始终中锋运行,点画浓厚浑实,姿态飞动连转,笔画之间呼应强烈,呈现鲜明的动势和灵活的艺术效果,美得令人心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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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过书法分析可见,赵孟頫的字迹并非“俗书”,古代不少名家,也为其辩解,并给予称赞,曾熙曰:“晋人之韵,初唐尚能守之。至宋则角力骋势,争尚偏师。吴兴矫宋四家之习,范以正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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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德辉亦言:“吴兴书凡数变,延祐以后专师北海,笔笔藏锋,而势仍奔放。学者乃以侧媚求之,失之远矣”,这幅《明肃楼记》的高深水平,自元朝至今的800年,无人能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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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临摹时,不能只看秀媚的姿态,而要学会深入品析,分析每一笔的造势和技巧,从中感受古人技艺,若能充分掌握此帖,对于晋唐技艺,算是初步大成,之后临摹古代名帖,就会更加顺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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